旧说曰:“普说即升座也,上堂亦升座也。但普说不炷祝香,不搭法衣以为异。普说自真净始,三佛亦行之,到大慧方盛。普说须是知见广博人而始得。或曰今时升座即普说也,多唯演五部大乘经本缘施食法来由耳。中华宗师岂如是耶?少赞檀主者则有之。如今时普说与唱导之师经供养何异?”经供养者,檀家请供养其经,则为作之也。又曰:“升座如讽经,拈香如愿文,正述讽经之功德。”

忠曰:“如供养五部大乘经,普说则何得不演五部功德?若复余时升座而演五部功德,则或剥可当也。原夫末代道薄,无开示宗要之普说,多是檀那荐亡、供养经时为普说,故语路自然不似中华宗师普说而已。或不鑒其本,而但责其末,何足针起膏肓哉?”

《敕修清规·普说》云:“有大众告香而请者,就据所设位坐。有檀越特请者,有住持为众开示者,则登法座。凡普说时,侍者令客头行者挂普说牌报众,铺设寝堂或法堂。粥罢,行者覆住持,缓击鼓五下,侍者出候众集,请住持出据坐普说。与小参礼同。”

旧说曰:“普说者,一时说普于一切时也,或曰普说一切法也,或曰说普法也。普法者,即普贤法也。随缘真如曰普,不变真如曰贤。随缘不变,圆融无碍法门也。”

忠曰:“《华严经毗卢遮那品演义钞》云:‘言普法者,一具一切,一一称性,同时具足等。’”

太清曰:“普说非明眼人则不可也,语中必演自家悟道缘。盖人天众前,吐露自悟境界,岂不悟人而得普说哉?”

忠曰:“眼若不明,何说而可是?太清之言可笑。又云普说中必说自悟处,古人普说,何必如此?是太清自枉立格式。”

又永大师请普说云:“师云:‘丛林旧无普说,有来方五六十年,始因真净和尚寻常不入室时,便为大众普说,如普说入室一般。’”

《东山外集·答普贤书》云:“正月二十九日,坚上座自衡阳归来,得妙喜老书。此老名虽未脱罪籍,其身甚安乐,道愈光。衡之伊山、开福、花药三院,与之馆参徒,无事即骑马入三处,坐方丈与之入室普说。来者皆湖海英爽有志之士,是临济一宗未至委地矣。”

《备用清规·普说》云:“洞下尊宿,每遇朔望,众寮设位,为众普说。惟大慧和尚,宗通说通,不拘时节,不择方所也。”

《虚堂愚和尚录·告香普说》云:“古之宗师,为人直截,凡有所问,只就问处与之破执。初无实义。后来垛生招箭,形于语言,乃有普说。普说首出于真净和尚,三佛以来皆有普说,无非怒骂呵咄,鞭策诲励,使其大心衲子勇于进工。近世宗师间有普说,尚多文体,不见古人直截为人处,大似场屋中论策一般。及攻其所从,乃药贴上语,不能疗人之病,徒使其末流纷纷传集秘蓄,以当本参,殊不知我王库内无如是刀。”

明极俊禅师普说,举《华严》普说三世法毕,云:“由是东震旦禅林中有普说之举,即宗此法。然此普说亦不易举,无非法性宽,波澜阔,有变通逸格之才,回干转坤之作,方可任此责。前辈大珠、南阳、临济、德山、巖头、罗山,亦不敢举此。黄龙南、死心新、灵源清、长灵卓,亦不敢举此。至于真净文方有普说之举,以后圆悟、大慧、应庵,皆宗此式。中峰、密庵下,惟无準、石田、癡绝、虚堂外,余者法性不宽,波澜不阔,虽有此举,终是不能通畅,况乎山僧肤浅,末学孤陋无闻,讵敢当此责耶?”

《华严经·离世间品》云:“佛子!菩萨摩诃萨有十种说三世。何等为十?所谓过去世说过去世,过去世说未来世,过去世说现在世;未来世说过去世,未来世说现在世,未来世说无尽;现在世说过去世,现在世说未来世,现在世说平等;现在世说三世即一念,是为十。菩萨以此普说三世。”

又〈十定品〉云:“此菩萨普入一切世界,而于世界无所著。乃至于一念中普得一切三世智,普知一切三世法,普说一切诸佛教,普转一切不退轮,于去来现在一一世,普证一切菩提道,于此一一菩提中,普了一切佛所说。”

忠曰:“禅林普说目,当援〈十定品〉为证,贵径截而易晓人耳矣。又大慧言真净和尚方有普说,捡《古宿录》中,《真净语录》不载普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