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宗寺土地与兰溪和尚有因缘,建仁寺祀之为土地神。见《梦语集》。

义堂《日工集》云:“建仁月心云:祠山大帝,庐山归宗土地神也。大觉禅师在唐时,梦感示日本有缘,如此三度矣。江东祠山府前有穴,深广丈余,每岁祭祀饮食等物,内其穴中,未尝作堆,如消化者,谓之埋藏,或云穴通南海。”

〈建长开山大觉禅师兰溪和尚行状〉云:“有时游山之次,有峨冠异人招手,谓师曰:‘汝缘在东方。’师回首之顷便不见。偶到归宗寺祠山大帝灵祠,而物色,前所现异人是也,师深疑之。东游,挂锡于明州天童,时闻日本船在来远亭,往观之,于浮桥头,异人又现师前曰:‘时已至矣,速去!速去!’师过桥半里许,有一古庙,入门顾,便是祠山大帝也。师烧香,誓曰:‘我若建立伽蓝,请汝为土地神,善自记取。’乃偕义翁、龙江等数人,登日本船,到博多上岸。”

《桂林和尚名德昌,嗣和甫忍公。东山建仁寺语录》云:“吾西来祖 千光 董此山之初,请神君为护法神第一,此即张大帝旺化于东方之权舆也。”

《广搜神记》云:“祠山圣烈真君,姓张,讳渤,字伯奇,武陵龙阳人也。父曰龙阳君,母曰张媪。其先龙阳君,与媪游于太湖之陂,正昼无见,风雨晦冥,云盖其上,五采青黄,雷电并起,忽失媪处。俄顷开霁,媪言见天女谓曰:‘吾汝祖也。’赐以金丹,已而有娠。怀胎十四个月,当西汉神雀三年二月十一日夜半生。长而奇伟,宽仁大度,喜怒不形于色,身长七尺,隆準修髯,发垂委地,深知水火之道。有神告以地荒僻,不足建家,命行。有神兽前导,形如白马,其声如牛。遂与夫人李氏东游吴会稽,渡浙江,至苕霅之白鹤山,山有四水会流其下,公止而居焉。

“于白鹤得柳氏、于乌程桑丘得赵氏为侍人。王九弟、五子、一女、八孙,始于吴兴郡长兴县顺灵乡发迹,役阴兵自长兴荆溪,疏凿圣渎,长十五里,岸高七丈至十五丈,总三十里,志欲通津于广德也。复于后村毕宅,保小山枫树之侧,为挂鼓坛。先时,与夫人李氏密议为期,每饷至,鸣鼓三声,王即自至,不令夫人至开河之所。厥后,因夫人遗餐于鼓,乃为乌啄,王以鸣鼓而饷至,洎王诣鼓坛,乃知为鸟所误。及夫人至,鸣其鼓,王反以为前所误而不至。夫人遂诣兴功之所,见王为大豨,役阴兵开凿渎河。王见夫人,变形未及,遂不与夫人相见,圣渎之功息矣。遁于广德县西五里横山之顶。

“居民思之,立庙于山西南隅。夫人李氏亦至县东二里而化,时人亦立其庙。圣渎之河,涸为民田,即浴兵池为湖,灌溉濒湖之田仅万顷。挂鼓之坛,禽不敢栖,蚁不敢聚。云唐天宝中,祷雨感应,初赠水部员外郎,横山改为祠山,昭宗赠司农少卿,赐金紫,景宗封广德侯,南唐封为司徒,封广德公,后晋封广德王。宋仁宗封灵济王,至宁宗朝,累加至八字王,至理宗淳祐五年,改封正佑圣烈真君,至咸淳二年十二月十二日,準告加封正佑圣烈昭德昌福真君,二月十一日诞生。封正宁昭助灵慧顺圣妃,李氏初二日诞生。封协应济惠慈昭广懿夫人,赵氏封协顺承济慈佑广助夫人。杨氏此外神眷不胜计不耐记。”

陈继儒《群碎录》云:“祠山张大帝,张秉,武陵人。一日,行山泽间,遇仙女谓曰:‘帝以君功在吴分,故遣相配,长子,以木德王其地,故且约逾年西会。’秉如期往,果见前女,归子,曰:‘当世世相承,血食吴楚。’后生子渤,为祠山神。神始自长兴,自疏圣泽,欲通津广德,便化为狶,役使阴兵,后为夫人李氏所见,工遂辍,故避食狶。”

宋程棨《三柳轩杂识》云:“广德祠山神曰张,避食豨。按《祠山神事要》云:‘王始自长兴县疏圣渎,欲通津广德,化身为豨,从使阴兵,后为夫人李氏所觇,其工遂辍,食之避豨。’盖以此,《淮南子》载:‘禹治水时自化为熊,以通轘辕之道,涂山氏见之,惭而化为石。’右二事实相类。”

清拙《小清规·祠山大帝诞生看经榜》云:“山门二月初八日,恭遇当寺护法,大宋国祠山正顺昭显威德圣烈大帝圣诞良辰,谨集合山大众,肃诣灵祠,看诵大乘经典,聊伸庆赞之诚,仰答匡扶之德者也。粤以戒稟归宗,僧夏预堂前单钵位,庙居广德,诗仙称天下鬼神爷,朝诵《法华》六万余言,功辟隋河几千百里。方仲春蓂敷八叶,应昌期灵降九天,阴兵肃卫,铁骑云屯,在在作伽蓝之主;圣烈尊严,玉炉香霭,堂堂现居士之身。摧邪去恶,雷击电奔,翊正扶公,波腾岳立。爰自建长年,东临日域,宏恢少室心宗,始知大宋国西有祠山,夙秉鹫峰口嘱,祷号如鸿钟答杵,昭然若宝镜当台,背忘恩义之者先诛,侵盗常住之人重罚。今此海众同披梵典,仰谢帡幪,未来劫数,确护禅林,益坚城堑。谨榜。”

又云:“元号祠山正顺威德圣烈大帝洪名,元朝改称祠山正祐昌福崇仁真君,归宗寺里请作土地神,本社正在江东广德军,埋藏灵验天下闻。二月八日诞生辰,与大觉禅师为有因缘,不易言陈,毕竟无异事,要在弘法度人。祠山,处名;大帝,官名。”

忠曰:“《祠山事要》十卷详记神事迹、显应、封爵等无遗矣,然不载归宗寺缘。其行状中,唯有天宁寺事,而今清拙明言可为据。按《一统志》,归宗、天宁同在南康府。”

《江西名胜志?南康府星子县》云:“庐山归宗寺在城西二十五里。”

张大帝生辰,《祠山事要》、《广搜神记》为二月十一日,《南京名胜志》、《翰墨大全》、《清拙清规·作二月八日。

忠曰:“禅林疏文所谓‘祠山正顺昭显崇仁威德圣烈大帝。止此’,皆见于历代封号。据《祠山事要》:正顺者,宋绍兴五年加封正顺忠祐灵济昭烈王;昭显者,宋开禧三年改封正祐昭显威德圣烈王;崇仁者,宋德祐元年加封正祐圣烈昭德昌福崇仁辅顺真君。”

《元史·泰帝本纪》云:“泰定元年,加封广德路祠山神张真君曰普济。”

《南京名胜志?广德州》云:“广惠王祠在横山,亦呼为祠山。”又云:“国朝慎蒙广德纪游云:‘从吴兴西行九十里,至长兴之银?,舟行过四安,又陆行五十里,至广德,出西门三里,有广惠殿榜,殿高计九丈,以沉香雕神像,甚奇怪,面色似经烟火 ,虬髯如铁,祝史谓是海马鬃,乃水神也。像有裤,乃元天历二年制布为之,至今不朽。我太祖龙兴时,尝来登谒,有诗云:天下英灵第一山,白云为阙石为关。高台近斗当空出,老树如龙挟雨还。兵革累经香火旧,鬼神常护道人间。从军幸得来瞻此,麾指干戈动笑颜。’”

又云:“庙记云:‘祠山神以二月八日诞,七日必风,九日必雨。相传诞神延其小姨饮必风雨者,欲以露其足为乐。虽涉虚妄,然风雨不爽。’”

《湖海新闻后集》云:“广德军祠山张大帝初发灵时,尝化为猪以治水,故郡人多不食猪,自为讳物,郡人事之甚谨,戒不食猪肉。唐士罗隐,名彰天下,所至之处,鬼神无不为之讥讽。尝过其庙,题诗于壁曰:‘踏遍天涯路,平生不信邪。’方欲题后二句,俄手如人拽起状,闻人语曰:‘若后二句不佳,能折尔手。’罗悚惧曰:‘如不佳,甘照神语。’手遂如故,续题曰:‘祠山张大帝,天下鬼神爷。’宋景定年间,太平州城北四里外,有行宫极灵,富家巨室重新庙宇,计用筒瓦数万口,临时起窑三五所烧造,其土瓦尽皆变成青色琉璃。结盖将毕工,尚少三百口,续行烧造。匠者复以数万入灶,意其皆变琉璃,庶可转鬻以图小利。及出窑,则三百口为琉璃,余者皆土瓦也。”

周密字公谨。《齐东野语》云:“余世祀祠山张王,动止必祷,应如蓍龟,姑志奇验数事于此,以彰神休。先子需澄江次,为有力者攘去,再以毗陵等三垒千祀第,余月不报。先妣时留霅,祷于南关之祠,有‘水边消息的非遥’之语,及收杭信,则闻霍山所祈亦得此签,越日临汀之命下矣。

“戊辰年,铸子甫五岁,病骨蒸,势殆甚,凡药皆弗效,祷签得蛊之上九云:‘蛊有三头,纷纷扰扰,如虫在皿,执一则了。’退谋之医,试投逐虫之剂,凡去蛔蛔二,其色如丹,即日良愈。

“甲寅春,往桐川炷香,得签云:‘不堪疾病及东床云云。’是岁,外舅捐馆,壬午五月二十八日杭城金波桥冯氏火作,次日势益张,虽相去几十里,而人情惶惶不自安。时杨大芳、潘梦得皆同居,相慰劳曰:‘巫言神语皆吉,毋庸轻动。’余不能决,因卜去就于神,得五十六云:‘遭人弹劾失官资,火欲相焚盗欲窥。’于是挈家湖滨,是夕四鼓,遂成焦土。”

《劝善书》云:“宋台郡都监赵训武,所居与曹显太尉第三子耘相近,耘尝梦到天宫,自西厢迤??过东北角,望塑神一躯,甚大,瞻仰而行,长松巨柏阴森满庭,肃然起敬。傍有两凳,将就坐少憩,神摇手止之曰:‘不可。’知为祠庙,急从东趍出,所经履处,屋以间计者,逾数百,觉而恍然。其婿赵亮夫为广德太守,遣信来,其女寄祠山图一轴,展玩之,宛是宵梦所睹,始萌奉事张王之意。

“俄有携三画,诣其质库,求十千,掌事者靳之。客曰:‘吾买时用钱三十万,此名笔也,特以急缺之故,暂行权质,勿虑不来赎也。’阅其一,乃寿星像,以白曹,曹命如数付与。旋又求益至三,凡满二万而去。徐视其二,乃祠山像貌,丹青烨如。其人后不复来,于是决意香火。

“训武之子,唤工摹写,卷纳筒中,置于佛堂,久而忘加褾饰。都监忽若为物击,晖仆不醒,遂作神语曰:‘汝儿子柰何抛我于污秽处!’家人莫知其旨。或曰:‘三哥心忽慢,必其所为。’问之果然,急使取之,已失所在。一小儿言,前日见某婢掷一个竹筒在后园枯井内,试令下取,乃像卷也,污泥满外而绢素不湿。都监少顷即复常,而婢疾作,符疗不效,夜卧叫呼彻晓,头发为鼠啮尽。经三日稍愈,全如癡迷,遂遣其出,听其自如。曹氏举家自后不食猪肉。”

张大帝感应,悉于《事要》,不可枚举,请看其书。

《应庵华禅师归宗录》有灵济王生日上堂。

《竺仙仙禅师建长录·土地堂语》云:“‘祠山张大帝,天下鬼神爷,谁知乡曲里,由来共一家?’便烧香。”

天境和尚《无规矩?大帝赞》云:“于昭祠山,谁不仰止?护持佛门,摧破魔垒。临机辨正邪,犹如镜中视。唤作鬼神爷,未知其所履。挂锡于归宗,□□加趺耳。夏满去无蹤,异迹多如是。”

瑞溪《梦语集》云:“予万年先庐,佛龛右画达磨像,左画一神人,盖拟土地、祖师二堂也。所谓神人斫额而立,傍有一人擎盖,或说阿育王一日起八万四千塔,此神斫额,望塔起处,谓之大帝。偶看《翻译名义集》曰:‘摩诃释提, 翻曰大帝,阿育王弟也。’按《释迦谱》曰:‘阿育王问道人曰:何处可起塔?道人即以神力,左手掩日,日光作八万四千道,散照阎浮提,所照之处皆可起塔。今塔处是也。’予谓大帝斫额必在此时。”

忠曰:“育王起塔时,大帝斫额望塔起处,全无据矣。盖依护法神,有归宗张大帝,故谬取大帝名,酿斯妄说。瑞溪匪啻不质误,随援《翻译集》实其事,复附会云:‘斫额必在掩日时矣。’自《梦语集》一倡此以来,或有大权为育王郎子者,或有斫额为望日势者,流言不止,可伤哉!夫张大帝,中华人,以张为姓。大帝,天竺人,摩诃释提是其梵语,阿育王之弟固没关涉矣。”又道人掩日作八万四千道,《阿育王传》无斯文。余别处辩之。

《贵耳集》云:“高九,万越人,号菊涧。好作唐诗,辇下酒市,多祭二郎祠山神。有诗云:‘箫鼓喧天闹酒行,二郎赛罢赛张王。愚民可煞多忘本,香火何曾到杜康?’”